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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膜起名乡情散文半个土豆

时间:2025-07-15 浏览量:

文:杨进荣

生在以土豆做主粮的地方。土豆是家常便饭。烧着吃,煮着吃,炒着吃,和面条吃,百吃不厌。

土豆,也叫洋芋和马铃薯,全国多有种植,北方更广,陇佑尤盛,而会宁、定西一带,半干旱山区,山地土豆味道最佳。

曾经,种土豆的地方,沒有太多的土豆供人吃。干旱加籽种老化,产量低得可怜,且个头矮小,品相不好,吃起来有麻嘴的感觉,肠胃不好的人,不敢品尝。后来,调换籽种,地膜覆盖,使用磷肥,土豆在风调雨顺的年代,大田亩产七八千斤,也属正常。毫不夸张地说,今天猪羊牛吃的土豆,都比三十年前人吃得要好很多。

小时候,最喜欢每年十月前后的日子,气候凉爽,不再担心上学路上的溏溏土,烧的脚板脱皮,更重要的是有很多的土豆,填饱肚皮。

黄昏,做饭的炊烟会和炕筒烧炕的炕烟混在一起,盘罩在山湾里,贴爬在山坡上,走进巷道口,除了烟的味儿便是从每家厨窑里漂出来的土豆被煮焦的气味。那种味道很纯朴,也很纯正。玩耍的同伴,担心收工回来的父母责骂,纷纷拿起铁环或五指儿这些唯有的玩具往家跑,他们会一边吃一边拿二尺左右的木棍,在一个槽子中,把那些碎土豆捣烂,帮哥哥或姐姐把猪喂了。

农村人煮土豆,一般会煮冒高的一大铁锅。土豆基本不洗,大小混煮。大的人吃,小的喂猪。盖锅用的是麦杆编织,麻绳串拉,似斗笠一样。

童年,依在母亲身旁,看母亲推着风箱(风匣),听母亲说着古经,大约过半小时,蒸汽从锅檐呲呲地冒出,便会不自觉地吞咽唾液。母亲最后讲了什么,基本沒有进耳。母亲揭开锅盖,我便顾不得烫手烫嘴,急不可耐地把一个土豆连皮带泥地几口吞下,土豆进食道到喟中,还有烫的那种感觉,母亲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我:瓜子,你慢慢吃,多着呢,小心烫着。唉,你把洋芋皮剥了吃啥,我得个碎先人……

那时大多村人的晚饭,几颗煮土豆,两口咸韭菜,一碗酸伴汤。也许家家光景如此,才过得都若无事人一般。

土豆能在锅里崩开花,才是上乘的土豆,含淀粉高,口感砂软!如果再有几滴清油,一撮咸盐,一只碗盛两颗土豆捣烂搅拌,这样的一顿吃,等于就是过大年,吃好饭!

至今,不管到哪里,爱吃有土豆的菜饭!童年形成的饮食习惯,至死也难以改变。

一般每年要回故土数趟,每趟都要煮烧几次土豆解馋。否则,离开后,总像沒回去过一样。

今年母亲节,简单收拾行装,回故乡探望母亲。

回到老宅是午后,母亲蹲在上房门台上,看到我和朋友进院,艰难地翻了几翻,才从台子下颤悠悠地站起来,让她先入屋,她不肯,硬要让我的朋友前面进。百岁了,母亲还没糊涂,知道人情世故,相互礼让。

落坐,大声和她交流,因为她耳朵背的厉害。朋友忙前忙后,给母亲摄像拍照。让她试穿我带去的新衣服,不合适去换,她硬是不穿,说衣服多得很,这生穿不完了,你再别给我买……好说歹说,她穿上了!照相时,她还知道摆个姿势,惹得朋友失笑:这么大年纪了,难得,我沒见过几个!

朋友出去拍照片,母亲问我吃洋芋不?我故意说,吃够了,不爱吃了。母亲连忙说:你忘本了,这有罪呢。不想吃了就不吃,千万别胡说……她说得十分认真。

出去到后院拔草喂了会兔子,抬头看见后墙炉筒冒烟:莫非,母亲在生炉子?这么热,她生炉子要干嘛?带着疑问快步回到家,母亲端着一个钢盅锅,吃力地挪动小脚,向上房门上走来:妈,你端个锅干啥呀?把炉子生旺了,厨房里洗了几颗洋芋,现在煮上,你和来的亲戚吃,香得很,来吃过的人都说比新洋芋好吃……

我难过地接过洋芋锅,搁在炉子上。母亲慢慢爬上炕,轻轻睡在褥子上,呻吟了好几声。问她,她说走不动了,气不够用,浑身都疼。要请大夫给她看看,抓点药。她说:前儿刚看过,药买了一堆,苦的我不爱喝,喝上也没一点作用……她不时半翻身看看炉子,让我把火架旺,熟了再闷一会儿。

她又不断呻吟……

老子不死儿不大啊!活了半生,煮土豆还要母亲操心。恐怕只有母亲,才能把这种爱延续到死。也怕只有到母亲身边,才能有机缘体验这种不求任何回报的温馨。

土豆煮熟了,母亲也睡着了。其他人还沒有回来。剥一个土豆,晾着,让母亲醒来吃。她沒有牙齿,牙床因咬合用力时常溃烂,热辣生硬的东西很少吃了。

我吃了一个半土豆,土豆太大,半个搁在了炉子边。

大嫂从田里回来后,烙油饼子,打鸡蛋。朋友在,不好意思土豆招待,锅被我搁在了桌子下面。吃完晚饭,与朋友聊了一会乡村野史,便安排朋友到客房就寝。

我和母亲住在上房,看见母亲躺下了,便摁了灯,放弃写日记的爱好,思想回来一半天,不能打扰高龄母亲睡觉。

蒙蒙顿顿,听见地下有响动,打开灯,母亲爬在地上,头伸进桌下,左手撑地,右手在够那个钢盅锅。我赶紧跳下炕,扶住母亲,担心突然一问,母亲会瞌碰破头皮:妈,半夜三更你不睡,要干啥呀?母亲不吱声,缀出那口锅,换了口气说:要把洋芋吃了,明日就沒人吃,遭踏了,今年你哥连猪娃都没捉,剩下的饭还有狗,洋芋狗咋也不吃了。我又把锅端到炉子上,摸摸炉子,与锅都有点余温。

母亲坐在炉子跟前的小凳子上,前身微伏,爬在炉面上。还有三个完整土豆,拿起放下,放下拿起。最后还是拿上我吃剩的半个土豆,吃了起来。她说让我再吃一颗好的(完整的)。我说还饱,待会儿吃。妈,你吃好的呀,我说。唉,你这娃娃,它又沒坏烂,和好的一样,母亲略带嗔怨地这样说。

母亲的手颤抖着,一块儿一块儿剥土豆皮,土豆皮上粘的土豆肉多了,她还要把土豆皮送到口中嗦几口,抓不牢会连皮带肉全咽了。因丢牙而缩的牙叉骨处,吃土豆时一鼓一缩,上下牙床劲鼓的很大,活动频率要比我们有牙人高很多。吃完,母亲用手绢擦了擦嘴,上炕,说有点肚子胀,双肘支在枕头上,看着我。我知道母亲的心思,揭开锅,继续吃土豆。最后因为胃太撑了,便把焦黄的皮扔在炉盘上。母亲看见后,伸手捡了回去,掰碎,放在嘴里面,左腮邦处鼓鼓,右腮邦处鼓鼓。约摸过了半个钟头,才把焦黄的土豆皮泡软咽下。她还自言自语地说:有牙的话,焦黄皮吃起来才香呢……

吃罢土豆,母亲说了很多。似乎她要把多日的寂寞,在我面前打发完!她再三叮嘱:你在外面,村社上众人的事情,人家出多少,你也要掏多少,这样才能和大家一起活,独苗难成林。三月三过庙会,多少年了,这就是个大事。有些娃娃赌博打牌就是不去,你不上庙,庙里不缺烧香火的人;你不信神佛也能行,可你要相信世间有因果。做个问心无愧的人,不要羡慕别人,不要眼红别人,自己挣自己吃,心里踏实,事才长远……

夜已很深了,母亲叙说的语气渐渐降低变缓,进入梦乡。

我失眠了,半个土豆,不多,但母亲舍不得扔掉,而我……

作者简介:杨进荣。曾用名绿云、罗巴、走天涯、西北星,甘肃省会宁县人。本科学历。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。中学时代起在《中学语文报》《诗歌报》《散文林》《诗人》《驼铃》《白银晚报》《白银文艺》巜乌兰》《甘肃日报》《首都文艺》《人文白银》《乡土文学》《乡韵》《陇上风情》《天南地北会宁人》《中华诗词》中国网、神州网、《今日头条》《陇上风情》、凤凰网等网络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游记多篇。有《抱朴》散文集出版。现供职央企,从事管理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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